——教宗杀了沃兰国王查理斯·温布顿。
这是轰动中三天的特大新闻，足以掀起滔天的波澜。
顾青岚皱起眉头，质疑道：“我记得这一代教宗只是个吉祥物，教会大权已旁落于查理斯的手中。”
“死亡骑士团的人也是他的亲信，教宗不可能使唤得动。”
“师尊对教会的了解倒比我想象的深。”莉莉有些诧异。
教宗被架空的情况，查理斯一直掩盖的很好，仅限于教会内部的中高层知道。
想不到远在极光天下的顾青岚却早已掌握这则消息。
顾青岚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莉莉闭眼，脑海里开始回忆起那个绝望的夜晚。
“神祷日每五年举行一次，是祷告神灵，祈获神恩的日子，在这一天，所有外出的教会成员都会赶来。”
“欢声笑语传荡在大街小巷，人们短暂的抛却世俗烦恼，尽情起舞，共同赞颂伟大的死神，彻夜狂欢，直至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那个晚上，我在圣殿对着死神雕像祈祷，忽然困意不受遏制的上涌，昏昏沉沉间，靠在雕像脚边睡着了。”
“昏睡间，我做了一个梦。”
“梦？”顾青岚沏上一杯茶，问道：“你梦见了什么？”
莉莉抿了一口茶水润喉，道：“梦里我以一种超然的视角俯瞰着暮枫，竟能够洞悉城内发生的一切。”
暮枫，死亡教会的圣城，沃兰语译为“神降临于薄暮之地”。
“暮枫的阴影处，曾经谦卑和蔼的教宗仿佛变了一个人，死亡骑士团在他面前费拉不堪，战败的骑士们中邪了一般，对教宗虔诚的叩拜，追随他的脚步，闯进了父王的宅邸。”
“教宗有这么厉害？连查理斯都不是对手？”顾青岚脸色凝重起来。
查理斯是九阶土系超凡者，死亡教会最强者，境界等同于突破前的顾青岚。
是连曾经顾青岚都感觉棘手的家伙。
而教宗，区区七阶超凡者罢了。
“我不知道。”莉莉茫然地摇头，不安的攥紧斗篷边角，“我只看见，父王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拧下头颅，王室成员们凄厉的惨叫，接连倒下。”
“梦是如此真实…不，那不是梦，那就是已经发生的事！”
“你…看起来并不伤心？”洛青瑜好奇道。
莉莉平静道：“母亲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从小就被选为圣女，生活在圣殿内，与死神雕像为伴，面见父王的次数屈指可数。”
“沃兰王室的那些所谓亲戚，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们。”
洛青瑜沉默，查理斯独揽大权，见莉莉不过一句话，却还是让莉莉当了这么多年的笼中雀。
可见他对这个女儿，并不待见，父女之间的感情淡薄如纸。
莉莉继续讲述道，“死神掌管一切亡者生魂，神祷之日全天，圣殿会开启禁阵，保持最高的缄默与寂静，只有负责祈祷的圣女能进入。”
“我醒来后，深知绝不能等到白天，只能趁夜逃跑。正想办法间，死神雕神忽然炸开了。”
“炸了？”
“嗯，谁也想不到雕像内部会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件斗篷。”
“借助斗篷的力量，我穿过教会重重禁制与看守，趁机偷走圣器“裁决之镰”，逃出了暮枫。”
莉莉摊手，一柄和她等高的镰刀浮现，镰身绯红，表面繁奥的纹路明灭不定，似是在呼吸，诡厉而瑰美。
顾青岚后脖颈的汗毛微微竖起。
莉莉收起审判之镰，低声道：“我已经居无定所，孤身一人，恳请师尊收留。”
顾青岚沉思良久，说道：“莉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师尊请问。”
“中三天那么大，你怎么…偏偏会拜我为师？”
天下人都知道顾青岚最讨厌死亡教会的神棍。
你就笃定我不会一剑砍了你？
莉莉嘴唇蠕动了几下。
“别想着忽悠我。”顾青岚盯着那双赤瞳，“是不是借口，我一眼看得出来。”
莉莉叹口气，偏头看了眼洛青瑜。
顾青岚意会。
“青瑜，你先出去。”
洛青瑜：……
明明是三个人的拜师，我却显得那么多余。
顾青岚捏结手印，“绝地天通！”
无形的结界以她为中心打开，彻底与外界隔绝。
“除了你我，再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晓。”
莉莉深吸一口气，“师尊果然聪慧过人，我来极光天下拜您为师，是有原因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死神的指引。”
死神的指引？
顾青岚一怔，这回答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你确定是死神？”
“我身为圣女曾感受过死神的气息，不会错的。神说浩劫将至，让我带上圣器逃离教会前往东方，随后雕像坍塌，显露出里面的斗篷。”
顾青岚默默听着。
“师尊可知死神的形象？”
顾青岚道：“有所了解，传说死神身披斗篷，手握镰刃，衔烛之鸦与断罪之犬追随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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