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驾崩
声音过于熟悉，隆泰帝脸上丝毫没有吃惊的神色，而是瞪起眼睛盯紧了手捧药羹的戴伦。
“为何与他们一道谋逆，为何要背叛朕？”
隆泰帝的话语中听不出震怒，有的只是平静。
戴伦依旧是恭恭敬敬的作态，小心的应着隆泰帝的话，“奴才不过是个下人，贱命一条。可奴才也想好好活着，陛下登基时，后宫的太监哪有一个善终的。”
“如今秦王得势，登基之后定与陛下当年无二，奴才还不得早做打算了。”
隆泰帝点点头，似是认可了戴伦的话。
再看向下方的忠顺亲王刘昌，“这就是你的计划？篡夺你梦寐以求的皇位？”
刘昌往台上走了几步，看着隆泰帝苍白的脸，笑着摇摇头，“并不是，我不想篡夺皇位，这皇位还是交给秦王来做。”
刘昌话刚说完，外间的秦王就走了进来。
紧盯着上方的刘昌，怒声道：“皇叔，你可从未说过，要毒杀父皇，你怎能如此行事？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刘昌回过头，看了秦王一眼，而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天家哪有什么仁义，等到皇权更迭，父非父，子非子，兄弟阋墙，难道少见？”
再回过头看向榻上的隆泰帝，“陛下，你的两个皇子联合造反，仅剩的大皇子还暗通宫中大总管夜间行逼宫之事。”
“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你如今滋味如何？”
隆泰帝摇摇头，“我并没有逼父皇，是他主动让位与我的。”
刘昌又大笑了几声，“凭什么？凭你污蔑大皇兄暗通鞑靼谋反，还是污蔑二皇兄行巫蛊之术咒杀大皇兄？”
“谁人都以为你是个知礼守节，气度儒雅的皇子，只有我，识得你的真面目。”
听了刘昌的话，令秦王吃惊不已，原来自己平日里尊崇的父皇，竟是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夺取皇位的。
而自己作为他的大皇子，同样逼宫谋取皇位又如何，心中的愧疚之情也因此少了大半。
满面期待的看向榻上如今嘴唇已微微发紫的隆泰帝，只等他一篇诏书，钦定自己继承大统。
咳了两声，隆泰帝再道：“朕无非是为了自保而已，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言说的。”
刘昌接口道：“那如今，是亲王赢了，那你也学父皇下诏书禅位吧。”
眯起眼睛看向刘昌，隆泰帝又道：“这就是你的戏码，只是让我如此狼狈的退位，如父皇一般？”
在隆泰帝脸上，刘昌丝毫没有得到自己期待的模样。
他是那么想看到隆泰帝惊恐，无助，大声求救，可这一切都没有上演，让他十分失望。
冷声道：“当你暗害了我母妃的时候，你就该想过，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你贵为天子，也不是天，我自然能有办法讨回我自己的公道。”
隆泰帝再晃了晃头，“并不是我有意想除掉一个妇人，实是她咎由自取，听信谗言，暗害珺儿的生母，这后宫中怎还能留她。”
“什么？暗害惠宁皇后？”
今晚的信息实在是太多，秦王的眼睛一直瞪着，甚至有些微微发干。
“你胡说，母妃她生性纯良，怎会行此番事？”
隆泰帝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而是刘昌先暴怒起来了。
正在此时，外间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刘昌和戴伦齐齐看向秦王，秦王更是一头雾水，“亲兵应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啊？”
脚步声过后，便是金铁交击之声，厮杀声，在寂静的深宫中响起。
隆泰帝的嘴唇挑了挑，已经猜到是谁察觉出不对，先行赶了过来。
不多时，门闩被撞断，刘珺当先与贾蓉一齐走进房门中，紧盯着上方的三人。
“羽林卫听本宫之命，将这些乱臣贼子尽数捉拿！”
刘珺一声令下，羽林卫的士兵如同猛虎一般向前扑去，顷刻间就将三人牢牢的压制住。
刘珺一身戎装，抽出腰间宝剑，斜指跪在地上，双腿打颤的秦王。
“皇姐，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
嗓音中夹杂着哭腔，让刘珺十分厌恶。
用剑抽在秦王的脸上，刘珺怒骂道：“瞧瞧你干的蠢事。”
又快步到榻上，刘珺俯身去查看隆泰帝的状况。
面无血色嘴唇黑紫，呼吸也有些急促。
但面上却无多少痛苦之色，甚至带着些笑意，“珺儿，还好你来了。”
刘珺抑制不住情绪，见到隆泰帝的模样，热泪夺眶而出，“是珺儿来晚了，这就召太医入宫来为陛下诊治。”
方要回过神吩咐贾蓉，却是被隆泰帝拉住了手臂。
“不必了，朕的身体，朕最清楚，早就是油尽灯枯了。”
“朕甚至很庆幸有今日这场戏，能让朕下定决心。新政本身就是违背祖宗之法的变革，破而后立，世道该当如此。”
“贾蓉！”
隆泰帝似是用尽浑身气力，低声呼喝了一句。
贾蓉立即上前躬身行礼，“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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