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一个抽象但温暖，平常又奢侈的词语。
“你是在哄我，还是，真的那么想？”
不得不说，达达利亚，还是蛮擅长讨女孩子欢心的，总让人疑心他是不是其实经验丰富，是个情场老手。
一面吐槽着，一面有感觉方才心口的那一股烦躁好像被撕碎成了一片一片，，然后消散在了寒风中。
风夹着几粒雪，卷起了少女的发丝，划过了少女有些敏感的后颈，让少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达达利亚好像才发现门没有关上，于是提起步子走到门边，边走边说：
“说实话的话，其实是有一点担心的。”
鬼知道他怀着满腔的期待和欣喜走到门前时，看到的是大开的门扉和空空如也的房子那一刹那，他在想什么。
他第一次那么害怕，怕到连声音都在颤抖，连脚步在虚浮。
他倒是没有撒谎，在那一瞬间，他完全没有想到是不是少女故意躲着他，他只害怕少女出什么意外。
可是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空气中也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以少女的身手，完全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
然后他又开始想，会不会是有了什么要找的人的线索？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又有一点懊恼。
要是来得早一点，就可以陪她一起去了。
想着想着，又有一点生气——
就算还不喜欢他，但是也算是朋友了吧？
怎么，她就不愿意多依赖他一点。
糟糕，不会真的是在躲着他吧？
这个想法确确实实也冒出来了一瞬，只不过很快就被达达利亚甩着脑袋丢到一边了。
以少女的性格，如果真的要躲着他，昨天直接狠狠拒绝他就好了吧？完全没有必要昨天才说“随便他”，今天又什么都不带地躲起来吧？
嗯，逻辑严密，构思合理。
于是达达利亚的思路打了那么一个小差之后，又回到了“少女完全没有把自己当自己人”的气愤当中去。
要不怎么说年轻就是好呢，心事轻，先前那些担心已经在达达利亚符合逻辑但是格外跳脱的思绪中被抛之脑后，在那时只剩下少年心事和小孩脾气，然后实在气不过——
直接把房子打扫了。
虽然他并不能说自己很了解少女，但是他知道，现在，他在这里乖乖地等少女回来，大概就是最能让她开心的做法了。
她才不是等着被解救的小女孩。
就算她的外表看来确实柔弱，平日里的声音也总是软软的，就连眼神，都像是高山上没有冻住的温泉一样，氤氲着，冒着温暖的水汽。
就好像，她的所有外貌的特质，都指向了“柔弱”，就像是古早童话书里，无声乖顺的公主一样。
但是他就是忘不了，重逢的第一面，她随手拨开水刃的，那副慵懒的样子。
虽然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他在那一刻好像就是能看到一双凌厉的，懒散的，甚至透着蔑视的眼睛。
属于强者的眼睛。
光是想想，就会让他爽到脊椎发麻。
事实上，现在这双眼睛，并不让他失望。
达达利亚转过身，对上少女的眼睛——
只是这双眼睛大概是不会有什么类似于“轻蔑”的神情了。
不过，比他想的要更加好看。
倒是没有颠覆少女在他心中“强者”的印象。
毕竟那双眼睛，虽然清澈，却不空洞，也不盲目。
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温和的存在，同时，也更加强大。
也许两年前不是他真正陷下去的时候。
现在才是。
他对着这双眼睛，好像能读懂其中的所有情绪，又好像是自己被困在其中——
“小姐，但是，当我静下心来等待你的时间，真的让我很幸福。”
“那是我的自己选择的，独属于我的时间。”
在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属于自己，他选择将这些时间和情绪一同煮进沸腾的“喜欢”中。
达达利亚真的做到了他说的：
“追求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知道啦，达达利亚。”
幸福吗？
好像是比开心，喜悦，快感，都要更加抽象的感情。
幸福是一种很特殊的情感，在一切东西都在强调“过犹不及”的时候，只有“幸福”，越多越好，哪怕溢出来，全部黏糊糊的粘在地板上，然后缠上脚腕都没有关系。
幸福，是一种柔软的枷锁。
小屋里，狭窄，但是并不逼仄，只是一点点火光，一点点温暖，就可以充盈整个空间。
“能被你喜欢，我也感觉很幸福。”
终于找到了一丝头绪——
和多托雷在一起的时间，是疯狂的，任性的，快乐的，但独独不是幸福的。
哪怕身躯紧贴，体温交换在厚厚的被褥之下，也感受不到温暖。
这可能就是她后面会越来越喜欢泡温泉的原因吧？
什么嘛。
少女又感到泪意，又忍不住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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