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室之中。
一道人影瘫在地上，生死不知，唯有一团红色光罩将其围住。
罗尘看了一眼戚义，微微松了口气。
到底是对方境界低了，自己也有所疏忽，在开炉的那一瞬，强大的丹力冲刷四方，直接将其冲晕了过去。
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将其护下，指不定就会因炼丹而亡了。
出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除了炼丹师本人之外，还在于所炼丹药的强大，以及混元鼎！
丹药之丹力太强，却强不过混元鼎，被死死压制着。
所以才会开炉之时，陡然暴蹿四方。
此刻，罗尘带着几分好奇抬头看向上空。
磅礴的药力，在暴蹿之后，又开始徐徐回收，涌入九颗仿佛星辰一样的丹丸中。
隐隐间，虚空中还有着一声声低吼咆哮之音。
也不知是药力回收太快导致，还是九离丹本身过于奇异。
“一般的丹药，都讲究在成丹之前，融合凝聚，极致内蕴。”
“这九离丹倒是特殊，非得见一见这天地，才肯融合到一起。”
罗尘笑了笑，耳边有着嗡嗡咆哮声。
只是听着那咆哮声，罗尘笑容渐渐消失，脸色变得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这般“丹响”，似牛非牛，似狼非狼。
低沉厚重之余，又不乏凄清尖利。
主材中，是有一份九狍子的金丹，可九狍子又怎会发出这种声音。
反而，这声音和他在陨魔之地丹界第三关中，所读魔界种族典籍上记载的一种魔族，有些相似。
刹那间，有记忆浮现而出。
“九首嗥：生有九首，各有其志，性情不一，或残暴，或温顺。居大泽，喜魔实，天生异能，控地风水火。传闻，乃是魔界三大古魔之一相柳的后代。与同为古魔烛龙血脉后裔的畸眼族是天敌，互相猎杀千万年。但畸眼族抱团，九首嗥独居，久而久之，此魔逐渐消失于魔界之中。此魔禁忌，雷霆闪电，金行之利……”
循着这些记忆，罗尘不断综合所有信息。
九首嗥最初之时，并无九首，乃是一个个肉瘤。每当一个肉瘤长出脑袋，就会掌握一种能力。
那魔实，换算成人族修仙者的说法，其实就是灵英。
天地万物的极端精华产物。
一点点，一滴滴，罗尘最终得出了判断。
九灵元君所习功法，的的确确源自魔界，甚至是以九首嗥为模板创造出来的。
所以，他的元婴上会有类似肉瘤一样的产物。
而且也擅长炼化九霄气！
搞懂这些之后，罗尘瞬间恍然大悟。
哪怕这些东西，对他没有实际性的提升，但见识这一块儿，的确有了长进。
但另一个问题，也陡然来了。
山海界中，怎会有以魔族为模板创造的功法？
他从未听闻，此界有魔族。
就连那炼天魔君，实际上也是自天外而来。
天外……
不知怎的，罗尘又想起了丹圣褚颜飞升一事，对方所去的地方绝对不是传说中的仙界。
托举她飞升的灵机，被天元道宗宗主给截取了下来。
她走的是星门，去的是另一个地方。
修仙界中也有传闻，山海界虽有人类土着，但一直以来都是荒兽独大。
直到远古之时，五大圣地横空出世，大肆屠戮荒兽。
荒兽为求自保，舍弃原本之路，转化妖兽化形快速修行之道，所以有了上古人妖大战。
罗尘依旧仰望着丹室上空，但目光似乎透过了屋顶，看向了外界，看向了九天之外。
“任何强者，任何势力，所过必有痕迹，崛起定有波澜。”
“五大圣地突兀出现，无迹可寻。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他们压根不是山海界土着，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或许就在中州星门之后……”
“不仅如此，那个世界还与魔界相通，所以在降临山海界的时候，也带来了诸多奇功妙法，而且是成体系的，健全的。”
“所以，元魔宗三脉之一，也能修出纯正的魔气，以前我却是忽略了。”
“开辟战争，开辟一域，一海，若是放大了来看，五大圣地的降临，是不是也可以看做是一次开辟战争。只不过，规模更大，开辟的是一整个世界？”
一个个念头，一个个遐想，在罗尘脑海中不断迸发。
匪夷所思，难以想象，却又在各种线索的串联中，合情合理，不断接近真相。
而导致这一切猜想的源头，仅仅是空中漂浮的九颗丹药。
罗尘神色忽的一动，对着空中九离丹招手。
叮叮咚咚。
大珠小珠落玉盘，罗尘收起丹药，拎着戚义出了丹室。
……
大青山上最庄严的罗天大殿中，李映璋居于上首，目光落在殿中三人一兽上。
那为首女子修为高深，偌大罗天宗在不算太上长老的情况下，估计也只有王渊和司马惠娘能压他一头。
不对，现在的司马惠娘境界跌落，也不见得有对方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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