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作态！”虺又是一脚将他踹开，蹲下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猩红的桃花眼泛着森冷寒意：“若是真想救她，便将自己打扮的像个人样来！”
天枢见状，忍不住开口岔开话题：“虺，具体什么办法？”
虺淡漠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天枢，一身青衣，眼中疲惫，没了原先那份不羁，又看了眼他耷拉着的双手双脚，不禁叹道：“就你现在这样，哪儿都去不了！”
“墨辰现在尸身虽然在魔族，但是拥有实体的灵魂却在无境之地......”虺不争气地看了眼在地上匍匐的人，曾经的战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若是想找回墨辰，便去那儿找吧。”
昊轩挣扎着站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像是痴呆一样：“无境之地......无境之地......”
“吾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让你们战神自己打算！”虺又瞥了眼恍若痴呆的昊轩，气愤之下，甩袖而去。
这该死的，墨辰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无用的草包！
天枢见他甩袖离去，心中自然是感激，看得出来，虺不喜昊轩，但为了墨辰依旧愿意跑上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天枢不由得心生敬佩。
因为墨辰喜欢，所以就算对他有再大的意见都愿意忍住。
昊轩顶着一张鲜血横流的脸，两道血泪已经从眼眶中滴落在地上，站在门口的仙娥脚步踌躇，几欲进来打扫一番，但是在天枢的眼神下堪堪停下。
天枢道：“听到没有，收拾收拾准备去无境之地。”
看着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年轻人，心中不禁感慨万千。那日回来之后，极力将王建坤和天璇贬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甚至追到冥界亲眼看着他们进去，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战神殿，一夜之间青丝白发，还瞎了眼。
“好！”昊轩开口回答，竟是喜极而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希望。
......
虺站在冥界的三生石旁，看着那块石头上刻着的两个名字，心中涌起一阵落寞与悲凉，忽的，眼角划过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
“蛇，也有眼泪吗？”虺喃喃道，看着手指尖的一滴，竟有些不真实：“还是说吾长居海底，分不清划过脸上的，究竟是海水还是泪水？”
“罢了......”虺伸手触摸石碑上的两个字，猩红的桃花眼妖冶异常，眼尾微红，鲜红的印记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淡去。
这些日子，虺的法力在没日没夜的消散，自从墨辰被带回魔界之后，那血契已经生效，宿主身死，寄宿者也将灵力消散而亡，亏的虺自身发力强大，撑到了现在。
“吾说过，吾会帮你，这次也是一样......”虺看着碑上的字，怀念不已。
慢慢地，他蹲坐在地上，将头靠在三生石旁，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抚上那两个在心里喊了无数次的名字：“吾将消息告诉昊轩了，他定会去找你......”
白发灰袍在阴风中扬起，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迅速流失，抚摸石壁的手指也逐渐变得透明。
不知怎的，脑海中竟想起了那日初见的场面，一个不谙世事的惊恐的小丫头对着自己的眼睛强装镇定，画面一转，又是乱葬岗中联手杀出重围的模样。
白发在风中扬起，猩红的眼睛现在居然有些沉重地睁不开......
“吾曾经说过，若是解了契，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会找到你，没想到居然真多管了冥界，吾有时候常常在想，你是不是为了躲着我，好让昊轩找到你，才会进了那无境之地......”虺叹了口气，心中满是心酸无奈。
之后竟是含泪一笑，让人恍了眼。
“后来吾想清楚了，躲就躲吧，不去找你便是，你做什么，吾都会帮你，初见时这么说，现在依旧如此......”虺继续说着，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一瞬间的释然：“他若是将你带回来，若你还要我，便来这儿找我吧......”
这般说着，竟又是一笑，眼角泪水滑落，砸在石壁上，看着“墨辰”旁边的“白昊轩”三个字，竟是如此扎眼又无奈。鲜红的薄唇咧开，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嘴角还有淡淡的梨涡。
“这回，换吾等你，可好......”
他说完这话，自是没人应他。
虺的声音越来越小，散于空气，白发灰袍的身体在风中彻底消散，像花瓣一般随风远走。少年俊美的容颜瞬间龟裂破碎，消散大地......
三生石下，只留下一尾小蛇盘踞于此。
突然间，曼珠沙华花瓣遍野，散落在这里的每一处。那条小蛇最终将头垂下，恍惚间仿佛又见到那个一身红衣巧笑倩兮的女子。
足腕银铃作响，眉间朱砂一点，倾尽天下。
墨辰，因为你，吾这平淡的一生才有了些许光彩，告诉你一个秘密，吾这辈子，都在小心翼翼的爱着你，回来了，便要过的欢喜，这样吾也会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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