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若言下午打过电话，说是下班就过来。厉霆川竟然心神不宁到无法工作，原本约好的应酬也推了。下班后，接了通电话，临时安排了一件小事就回来了。
沈若言先是闻到一阵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儿。
随即便瞧见厉霆川换鞋走了进来。
沈若言紧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厉总。”
“嗯。”厉霆川不冷不淡地应了声：“过来洗手吃饭。”
“好。”沈若言没谈过恋爱，也没给人做过情妇，没经验。但厉霆川当时在包厢里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三十亿给她，他不会过问怎么用。她只需要随叫随到，乖乖听话。
他让她过去洗手吃饭。
她也的确没吃晚饭。
不吃白不吃！
厉家的伙食应该差不了！
厉霆川这个人看起来很淡漠，没多少人情味儿。教养极好，吃饭时几乎没什么声音。动作优雅，食量……对于沈若言而言，还挺大的！
毕竟是男人嘛，这个年纪，年轻能吃，可以理解。
沈若言最近忙得要命。
能坐下好好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有。
大约是太忙。
又经常应酬喝酒。
食量越来越小。
看她吃得比猫没多多少，厉霆川蹙眉：“吃好了？”
“嗯。”沈若言乖乖点头应着他的话。
“不合胃口？”他又问。
“不是啊，味道很好，我就是吃饱了。”沈若言没撒谎，厉家的饭菜的确都很好吃。
“你食量很小。”
“晚上吃得比较少，中餐会多吃一些。”
“嗯。”
简单几句交流。
厉霆川没再说什么。
沈若言安静地坐在餐厅，一直陪着他吃完晚饭。
随着窗外的天色暗下来。
沈若言越来越紧张。
未知。
总会叫人格外紧张。
即便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欺骗自己，想着是厉霆川倒贴钱陪她睡，可真的到了他家，和他相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什么关系，心底还是难免紧张。
厉霆川在沙发上坐下，示意她也坐。
随即便慢条斯理地喝茶，
沈若言不清楚他的作息，饭后一盏茶，也正常。
她坐下陪他喝了一盏茶，趁着这个机会，起身把合同拿给他，站在他近前，弯腰双手递给他：“厉总，这是投资合同，我已经签过字，您过目。”
说到这里，她特意提到：“您签了字就生效了。”
厉霆川接到手里，随手翻了翻：“有笔吗？”
沈若言立刻从包里拿自己的钢笔递给他。
厉霆川翻到需要签字的地方，迅速签了字。
三十亿的合同。
他甚至都不多看两眼。
果然有钱就是任性啊！
合同一式两份。
厉霆川签好之后，沈若言将其中一份装进自己的包里。
厉霆川则随手将他那份扔在茶几上。
三十亿于他而言，就好像买了一双袜子，一件衣服，没太放在心上。
合同签订。
沈若言心里彻底踏实了。
在商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口头约定。
类似“说好的”，“你答应的”，“你承诺的”……
这些都不可靠。
厉氏集团的三十亿，虽说已经打进了沈氏的对公账户。但没有这份投资合同，厉氏就随时可以，以任何理由把钱追回去。有了这份投资合同，对双方都会有约束，厉氏想反悔就来不及了。一定要反悔，那厉氏就得赔沈氏一大笔违约金。尽管违约金相对于三十亿而言不多，但对沈若言，也是一笔巨款了。
签完合同。
沈若言坐下继续喝茶。
等着金主爸爸的下一个指令。
总之他不说她可以走了，她就不能走。
不多时。
管家杨叔领着一个女医生走了进来。
女医生手上拎着医药箱，穿着白大褂，绑着高马尾，化着精致的妆容，走到厉霆川近前，躬身道：“厉总。”
厉霆川看了眼沈若言。
女医生随后看向沈若言。
沈若言心尖一跳。
女医生开口道：“沈小姐吧，请您跟我上楼，检查一下身体。”
检查……身体？
电光石火的瞬间，沈若言大约猜到是要检查什么，心底却抱着一丝侥幸。
不是她想的那样。
一定不是。
然而女医生看她的眼神，让她肯定了心中猜想。
鄙夷的。
不屑的。
嘲讽的。
像是在看什么下贱玩意儿。
女医生名叫陶璐，她哥哥是厉霆川的私人医生。她跟随她哥哥，时常出入荟山别墅。给她哥哥做副手，见过厉霆川很多次。
她对厉霆川早已心生爱慕，却被亲哥百般打击。
她几次想和厉霆川表白，一想到哥哥那番话，又不敢。
她喜欢厉霆川，厉霆川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她各种幻想，终有一日，她能和厉霆川在一起。
厉霆川第一次带女人回来，她心里羡慕嫉妒恨，对沈若言敌意很深。她自我安慰，沈若言不过是个玩物，是个情妇。厉霆川玩腻了就甩了，待不长的。如果厉霆川真的喜欢沈若言，就不会让她过来，给沈若言做那种检查。只要哥哥还给厉霆川做事，她就还有机会见他。
比起做他的情妇，做他私人医生的助手，岂不更长久？更有上位的机会？
厉霆川猜得不错，沈若言骨子里是很傲的。只是现实生活，生生压弯了她一身的傲骨。她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做很多违心的事。不得不隐忍，不得不八面玲珑，不得不能言善道。
检查身体。
那方面的……
一想到自己要躺在床上，脱了衣物岔开腿，让人检查那里，沈若言就觉得头皮发麻，生理不适。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眼眶泛红地看向厉霆川，示弱道：“厉总，我没交往过男朋友，也没有任何传染病，可不可以不要检查……您相信我。”
她说完抿着唇，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
小模样可怜无助极了。
陶璐神色愈发嘲讽。
都送上门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陶璐再度看向厉霆川：“厉总，这……”
厉霆川的视线定格在沈若言脸上，犹豫几瞬后，说道：“我有洁癖，没别的意思。”
沈若言知道他有洁癖，听到这话，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我知道您有洁癖，我真的没有交往过男朋友，没有和人发生过关系。我不想让其她人，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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