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城的声音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让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余浟蓠缓缓合上了双眼，很小声的应了一句。
“好。”
听到余浟蓠的回应后，云曦城的情绪终于平静了很多。
这一日，九重天阙依然寒风萧瑟。但云曦宫院子中的桃花又盛开了几朵，似乎在做最后的挽留。
……
今日便是余浟蓠与云曦城大婚的日子了。
因为余浟蓠的要求，婚礼并没有在重天宫中举行，云曦宫中也只有她与云曦城两个人。
余浟蓠换上了那件纯白色的婚服，却只梳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发髻上也只有一支素银发簪。
云曦城已经穿好了婚服。他原本就喜欢浅色衣服，穿上这件白色婚服后，确实更清俊了些。
虽然无人观礼，但余浟蓠依然微微俯身向云曦城恭敬行礼。
几日前，余浟蓠曾询问过九重天阙的仙侍，她们说大婚之时，天后要向天君俯身行礼。
于是，余浟蓠今日便按照九重天阙的习俗照做了。
但让余浟蓠意想不到的是云曦城竟也俯下身，向她行礼。
余浟蓠的眼眸中不禁划过一丝惊讶。行礼之后，她缓缓起身，疑惑的看着云曦城。
云曦城很快察觉到了余浟蓠的疑惑，他轻轻牵起余浟蓠的手，极其温柔的说道：
“浟蓠，今日我只是你的夫君。”
“九重天阙规矩繁杂，你一定不喜欢。我在人间时听闻，凡人男女成婚时，都会行交拜礼。”
“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便是在人间。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心上人’。”
云曦城忽然停顿了一下，他凝望着余浟蓠，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现在还是吗？”
云曦城的目光中满是期许。他依然那么温柔，让人难以拒绝。
余浟蓠安静的注视着云曦城的眼睛，静默片刻后，她浅笑着回应道：
“是，一直都是。”
“从始至终，浟蓠的心中只有你。”
听到余浟蓠肯定的回答后，云曦城清俊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他在余浟蓠额间温柔的落下一吻，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浟蓠，我爱你。”
“永生永世，唯你一人。”
云曦城的承诺不禁让余浟蓠有些恍惚。这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曾经的云曦城。
那个在清水河边抚琴的云曦城。
那个在人间救下她的云曦城。
那个与她一起放荷花灯的云曦城。
以及那个愿与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云曦城。
……
此刻，一滴眼泪从余浟蓠的眼眶中缓缓滑落，但她的脸颊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
云曦城看到余浟蓠落泪后，轻轻拭去了余浟蓠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安慰道：
“浟蓠，不要哭。”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平安喜乐，幸福长久。”
余浟蓠微微颔首，但并没有回应。
今时今日，无论如何承诺，如何期许，她与云曦城已经回不去了。
他们之间的隔阂太深，太重了，注定分离。
静默片刻后，余浟蓠缓缓伸出手，她轻抚着云曦城清俊的脸颊，小声提醒道：
“曦城，已经入夜了，该休息了。”
听到余浟蓠的提醒后，云曦城微微颔首。
“好。”
云曦城牵着余浟蓠的手，一起坐在了床榻上。静默片刻后，余浟蓠直接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她将其中一个酒杯递给了云曦城，浅笑着对云曦城说道：
“曦城，饮下这杯合卺酒，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云曦城闻言，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接过了余浟蓠手中的酒杯。
余浟蓠知道云曦城从不饮酒，但今夜是他们的大婚之夜，云曦城一定不会拒绝。
余浟蓠轻轻挽起云曦城的手，目光中满是温柔情意。宛如春日桃花盛放，明媚温和。
云曦城看到余浟蓠的笑容后，心中分外欣喜，直接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余浟蓠看到云曦城喝完整杯酒后，眼眸中分明划过了一丝不忍，但却并未阻止。
也许是今夜云曦宫中的烛火太过昏暗，云曦城并没有注意到余浟蓠表情的变化。
云曦城喝完合卺酒后，便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他温柔的抚摸着余浟蓠娇美的脸颊，目光却有些恍惚。
余浟蓠不知道是莫千离给的仙药起了作用，还是酒意上涌，云曦城的脸颊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绯红之色。
这样俊美温柔的男子，如今已经是自己的夫君了。
余浟蓠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云曦城，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余浟蓠很少像今夜这般主动，云曦城的脸颊上笑意渐浓，目光也不似方才那般清明。
下一秒，他直接将余浟蓠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云曦宫中的烛火瞬间熄灭，只剩下床榻边的两支龙凤红烛。
灯影摇曳，衣带渐宽。
清明的月色透过窗户的缝隙，映照进云曦宫中，倒映着床榻上两人缠绵的身影。
明明不是第一夜，余浟蓠却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忧伤。
今夜过后，她与云曦城便再无交集。
云曦城似乎真的有些醉意，但他的动作依然细致轻柔。
宛如春风经过，进入，澎湃，停滞，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余浟蓠用双手揽着云曦城的脖颈，目光呆滞的望着屋顶。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意识却分外清醒。
一滴眼泪从余浟蓠的眼眶中缓缓流出，落在了枕头上。
伤感却又无奈。
余浟蓠的纤纤玉指轻抚过云曦城清俊的脸颊，声音柔弱，宛如呓语。
“浟蓠一直想成为你的妻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听到余浟蓠的这句话后，云曦城浅淡一笑，看向余浟蓠的目光尽是温柔。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妻子。”
这场欢愉直到深夜子时才渐渐停止。
余浟蓠轻靠在云曦城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云曦城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看来莫千离的仙药已经起作用了。
余浟蓠凝望着熟睡中云曦城，她缓缓伸出手，轻抚着云曦城清俊的侧脸。
“曦城，今夜之后，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若有来世，四海八荒，碧落黄泉，愿你我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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