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薛淮云看着他，眼神带了些警惕。
少年眨了眨大眼，清澈的眼眸显出了几分孩童的天真。
“六兄，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突然变正常的，是不是喝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奇药？”
说到这，他忽而勾唇笑了笑，如头上长角的小恶魔，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猎物。
“九弟我实在好奇，不知六兄可否为我解答一番？”
话音刚落，学堂内的少年们顿时嗡嗡窃窃私语起来。
虽有良医的解释，但薛淮云陡然清醒之事还是令人匪夷所思。
在明面上众人看在薛老夫人的面子上不会如何闲话，但私底下可不一定了。
这时尽管学堂内少年们的声音都特意压低了很多，但还是有一些只言碎语传到薛淮云耳中。
“你说薛傻子会不会是妖怪附身，要不然傻子怎么会突然变成正常人？”
“我看说不定是他之前装傻......”
“欸，我倒认为......”
这些议论声嗡嗡不止，而一开始挑起话头的少年仍弯着一双无辜好奇的眸子，若不是眸光深处一闪而过的得意，恐怕还真以为他只是单纯好奇。
不过最终少年还是失望了，因为薛淮云昳丽的面容上仍淡然无波，甚至眼神也未有半分波澜。
但下一刻他的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随后他殷红的唇缓缓张开，吐出来的字却是令学堂内每个人都惊讶万分。
“九弟，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清醒的......但清醒前我记得自己确实曾喝过一碗药......”
少年不想他还真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看着薛淮云幽深的眸子，他下意识就问道。
“......是什么药？”
闻言，薛淮云唇角的笑不由更灿烂，同时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劣。
他启唇，声音似贴在少年耳畔，带着几分幽森。
“耗，子，药......”
“九弟，你想喝吗，想喝我立即给你做一碗，这可是极奇的药，你喝了说不定能一下变成远近闻名的神童......”
“你——！”
少年听了，心里顿时明白薛淮云这是在捉弄自己，他不由怒目而视，牙齿也咬得咔哒响。
在学堂里，还从没有人敢这么戏耍他，如今一个刚来的傻子竟然敢当众看他的笑话，不教训教训他，恐怕有碍自己的面子。
想到这，他立即给身边人递眼色，想让他们先制住薛淮云，等之后他再收拾他。
不想却在这时，一道清瘦的身影忽而出现在学堂门外。
看到这身影，方才还气焰汹汹的少年顿时收了身上的火焰，一下变得温顺如兔子，看起来尤为乖巧。
同时学堂内的嗡嗡议论声也顿时熄了下来。
见此，薛淮云不由转身而望，见一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正好出现在学堂门外。
中年男子略带威严的眼神扫了学堂内众少年一眼，看到眼生的薛淮云时，视线略顿了片刻，但很快便移开。
扫了一圈后，他抬步迈了进来，同时学堂内众少年都站了起来，头微微垂着，声音恭敬地叫了声“顾夫子”。
连薛淮云面前的少年也不例外。
顾夫子微微颔首，他走到摆在最前面的桌案边，轻轻将手中的书放下，随后视线转到薛淮云这边，问道。
“你们聚在这做什么，不知道快要开课了吗？”
有了顾夫子这话，少年几人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学堂内一下只有薛淮云站着，显得他鹤立鸡群。
顾夫子将视线落在薛淮云身上，道，“你便是薛淮云吗？”
薛淮云点头，拱手道，“是的先生......”
顾夫子道，“好......你先随我出来一下......”
男子声音平静，语言简洁，语气带着不容拒绝威严。
薛淮云收拾了下心情，便老实跟在这位顾夫子的身后走了出去，踏出门外的一刹那，余光还瞥见找茬少年幸灾乐祸的笑容。
到了学堂外的廊下，顾夫子停下脚步站定，转身打量着薛淮云。
对他打量的目光，薛淮云挺直脊背，凝神屏气，保持恭敬的姿态。
打量片刻，顾夫子开口，声音带着葱绿山间的凉意。
“你开蒙过吗？”
薛淮云有些诧异，随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开过。”
闻言，顾夫子眼中露出些许讶然。
这名学生的经历他已提前知晓，知道他几日前才恢复神智，也就是说在十四岁之前，他的脑子一直保持五岁智商的水平。
他原本做了重新为其开蒙的准备，但未想到薛淮云竟已开过蒙......
或许是他还没变成傻子之前他父亲派人为他开了蒙......
不过这些只是他一闪而过的猜测，对其中原因他其实并不在意，于他来说只要得知结果就行。
顾夫子清淡的眸子看着薛淮云，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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