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怎么想都觉得这其中的逻辑说不通。
但老妪讲的那段往事，逻辑又是自洽的。
除非，这本身就是一个假故事，一个逻辑自洽的假故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温宁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中，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越往下想，温宁越感到心惊。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像是闯入了一片迷雾森林，里面藏着各种各样的秘密，周围有许多居心叵测的人，自己身处其中，举步维艰。
正想着这些事，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陈润泽。
温宁赶紧搓搓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好一点，然后才接通了陈润泽的电话。
“阿宁，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做噩梦？”陈润泽关切地问道。
温宁说：“感觉好多了，不会再胡思乱想，晚上也能睡得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润泽连声说道，“你能好转就好。”
“嗯，老师，谢谢你。”温宁感激地说道。
陈润泽笑着道：“不用谢不用谢，你要感觉没什么不适的话，就尽早联系你的朋友，给他们安排手术。”
想到自己的后遗症，温宁知道这个手术肯定不能贸然安排，但温宁不想告诉陈润泽自己的后遗症，所以便以不着痕迹的话语推脱道：“好，我空了就联系他们，尽量把大家的手术时间安排得集中一点。”
“嗯，到时候你们把时间定下来了就告诉我。”陈润泽说道。
“嗯，好。”温宁应道。
“对了阿宁，今天给你打电话，除了问你恢复得怎么样，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陈润泽想起自己要告诉温宁的事，“上次你不是告诉我说央合的汉族名字叫陈端嘛，那时候我就感觉陈端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前两天我终于想起来陈端这个名字我是在哪里听过的了。”
“前些年我们国内的心理学教师经常召开交流研讨会，有一次在达安市的时候，一个叫陈端的人，他的发言非常独特，与当时盛行的主流观点大相径庭，但又很有依据与逻辑。”
“研讨会结束后，我想加他的联系方式，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会场里了。我问其他人，大家都说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当时他的观点非常吸引我，为了联系上他，我找到了主办方，想从主办方那边查到他的联系方式。”
“参会人员都会提前向主办方提交自己的资料，我在主办方那边找到了他的资料，但他留的那个电话我打过去时，却发现是个空号。”
“我又问过许多人，但大家对他都没有了解，仿佛是一个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人。”
“当时在主办方要到的陈端的资料，我还保存着，一会儿我给你发过来，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陈端。”
“好。”温宁答应道。
陈润泽挂了电话后很快就把陈端的资料给温宁发过来了，温宁点开后，率先找到陈端的照片看。
照片中的人很年轻，戴着黑框眼镜，目光沉静。
温宁回想着央合的样子，与屏幕里的照片比对。
央合已经年过半百，而且温宁就见过他一次，还是在晚上，当时央合房间里的灯光是很柔和的那种，温宁现在并不能很清晰地回想起央合的样子。
加之照片里的人与央合年岁相差太大，温宁现在也无法确定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央合。
温宁将自己比对的结果告诉陈润泽，陈润泽有点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温宁好好休息。
陈润泽还以为这次能找到他想找的人了，现在看来，可能就是人名重复了吧。
温宁通过陈润泽发给她的陈端的资料，推算出资料里的陈端现在五十多岁，与央合的年龄对得上。
又仔细看了资料中陈端的求学经历与研究成果，中规中矩，没有什么问题。
资料里的陈端，会和央合是同一个人吗？
温宁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个问题，她想，以后再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央合这个人身上藏着的秘密太多了，虽然参加心理学研讨会这种事看起来和他沾不上边，但温宁却觉得，并不能完全否认他会干这种事的可能。
也许，真的就是同一个人呢！
当然，也有可能仅仅就是重名了。
看完元瑾留下的资料，又看了陈润泽发过来的东西，一连看了几个小时电脑屏幕，温宁感觉眼睛有点疼，这会儿刚好到午休时间了，温宁就打算睡一觉，下午就去诊所。
刚躺下，元瑾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温宁接通后，就闭着眼睛和元瑾讲话。
元瑾问温宁：“优盘里的东西你都看了吗？”
温宁说：“都看了。”
元瑾问：“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温宁想了想，说：“你们的研究很专业，我也不懂。我也不想了解，我只关心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身体的这种状况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元瑾听温宁如此说，忍不住问道：“昨天你已经不需要了……”
温宁顿了顿，说：“你不是好奇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吗？现在我说给你听。我联系了一名很厉害的精神病医生，给我做了电击治疗。现在我不会再受那种药物的影响了，但也有后遗症。而且，接受电击治疗的就我一个人，其他人还是需要你们的研究结果。”
“原来如此……”元瑾喃喃道，“你竟然会想到去接受电击治疗。”
温宁苦笑道：“电击治疗在心理学领域是很常见的治疗手段，我自己就是心理医生，所以我并不觉得这个治疗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没有想到后遗症会这么严重。”
元瑾说：“你接受过电击治疗，那你原本检测结果有一部分数据就不能用了，要重新检查。你现在的状态和你的朋友们不一样，我们研究所研究出来的东西，适合他们但不一定适合你，如果你信得过我，你找个时间来一趟我们研究所，我重新再给你检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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