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中途，叶方明又去借了好几本书，企图能从中找出灵感。
他犹如一只入了海的鱼儿半夜一点钟，在数学的海洋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整个图书馆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伏案疾书，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一张纸写满了复杂的公式与推论，实在写不下了后，他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想要再拿一张纸。
却发现，带来的所有草稿纸已经被他用完了。
“……”
叶方明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晚上1:20。
糟糕了。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实在是出乎意料。
叶方明觉得自己应该就只多算了一小会儿，没想到竟然所谓的【一小会儿】是将近六个小时。
他甚至连晚饭都忘了吃。
等现在回过神来，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但比起填饱肚子，还有更紧急的事情。
那就是……天色已经这么晚了，鬼知道宿舍关门没！
他打开手机一看，周老师和季修文已经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出了图书馆后，他连忙按下回拨键。
电话一接通，周老师焦急的声音立马传来。
“你跑哪儿去了！？”
叶方明揉了揉额角，说道：“刚刚在图书馆看书，手机调成静音了，所以没有及时回宿舍，对不起。”
“赶紧回来！”周老师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的语气稍微温和，“真是让人不省心，晚饭吃了吗？我让季修文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些面包。”
“谢谢老师，我马上就回去。”
叶方明一路小跑，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宿舍。
周老师早就已经站在楼下等着他了。
叶方明逐渐放慢脚步，停在了他身前。
老师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在叶方明靠近的瞬间，说变脸就变脸，狠狠拍了他的脑袋一下。
“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叶方明揉着被拍疼的地方，表情苦兮兮，“好痛。”
周老师瞪着他：“你还有脸抱怨！你看看时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们都在想你是不是让人拐跑了。”
“老师，我已经是个高中生了，拐不跑了，而且这里是华工大，很安全的。”
要说拐人，已经是叶方明比较擅长吧。
谁敢拐他呀。
周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说：“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就算是大学也一样。
赶紧回房间休息，明天可以睡个懒觉。”
叶方明点点头，快步上了楼，生怕周老师再骂他。
“哎呦，回来了？”季修文开门时惊讶了一瞬，“我都已经做好未来去认领你尸体的准备了。”
“照片也准备好了……好困。”
宗久成举起一张A4纸，上面打印着叶方明的黑白照片。
“我可以睡了吗？”
叶方明：“……所以，我不在的时间里，你们觉得我已经死了，正在替我准备丧事吗？”
“感动吗？”季修文问道。
“感君区区怀，一拳揍你成痴呆。”
叶方明夺过宗久成手中的黑白照片，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或许是白天用脑过度，叶方明晚上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来时，神清气爽。
他站在桌子前？？？，下意识想打开书包，拿出昨天的草稿纸，继续计算。
可他忽然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季修文和宗久成两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叶方明只好重新到了图书馆。
他特意选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坐定后，打开电脑，铺平老先生的那张草稿纸，单手撑着脸颊，思索着题目。
陷入了沉思之中。
冬日清晨的阳光中闪烁着晶莹雪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线逐渐从晨曦转悠下午的昏暗。
过于专注之下，他已经忘记了饥饿。
“……差值在七千万以内的素数对存在无穷组，孪生素数猜想成立……再缩小范围……果然还是用筛选法吗？”
叶方明皱起眉头，用笔尖敲着草稿纸上的式子。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人。
而且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草稿纸。
表情若有所思。
叶方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刚想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余光就瞥见了桌子上摆着的《国际数学竞赛》。
他好奇地拿起，随意地翻了翻，目光触及【鸽笼原理】时，仿若一阵雷击，贯穿大脑。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根据鸽笼原理，必有差值在七千万的数域内的某一定值的素数队有无穷组……假如至少有一个的……差值是，如果不是，那再换一个数字，然后继续推演。
不断推演，缩小距离，在证明斋藤猜想的基础上，与哥德巴赫猜想等价……
“你这个方法，倒是少见呐。”
他身后那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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