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炽怔住。
从师父死后，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怕是与天同寿的神，也是会死的。
战争与死亡不可避免，但这带来的往往还有生离死别。
天炽所惧所畏正是离别。
所以，对人对事，她不敢再倾注自己所有的感情，当初，师父之死给了她最沉痛的打击，耗费了百年时光她才渐渐走出来。
从那以后，她发奋修炼，不断强大自己，就是为了保护和守护自己爱的人，避免一切生离死别。
但这枉然，只要世间还有战争和纠纷，就无法避免，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在乎的朋友，还有太多陪伴她并肩作战的妖兽伙伴。
她亲眼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她匆匆结束这个幻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师父的痛苦。
夜魇不是心思敏锐的人，但他格外在乎天炽的一切，包括她的情绪变化，方才天炽说出师父去世时，他就已经从她的声音里察觉到了她并不太明显的情绪波动。
所以倒也能猜出天炽匆匆离开的原因。
那句话，未经大脑思考，就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我会陪着你，永远永远！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以永远为期限的承诺。
可是天炽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
只将它当成了夜魇为安慰她而说的话。
于是天炽笑了笑，回道：“谢谢你，阎。”
闻言，夜魇微微凝眉，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谢谢。
天炽强制地打破了幻境，眼前的景致再次改变，他们出现在了一片雪域里。
放眼望去，全是皑皑白雪和无垠冰川，天空中漫天雪花飞舞，组成了一个雪白的世界。
在他们前方，百米远的位置，悬浮着一块一米长的椭圆形镜子，镜子的边框是闪闪的金色，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天炽神色微凝，正要往那边走过去时，突然，从雪地里冒出了数只由积雪堆砌而成的“狼”，唯有眼睛那里泛着淡淡的蓝。
“是雪妖。”天炽沉声道，伸出手将夜魇护在了自己身后。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还能看到在三界九州销声匿迹了有几百年的雪妖。
不过好在，这些雪妖的等级并不高，都不超过六十级。
夜魇往前迈了一步，挡在天炽身前，他道：“这些就交给我吧。”
天炽略一思量，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正好将这次当作一个锻炼机会。
夜魇出手非常利落，剑起剑落不带任何停顿地解决了一只又一只雪妖，他的力量在雪妖之下，但他非常聪明，很好的利用了雪妖反应迟钝这一点，从刁钻的角度直击雪妖的弱点，一剑毙命。
击中雪妖的要害后，它们就会化作地上一滩雪，并没有血迹留下，因而，哪怕夜魇经历了一场恶战，等结束后，现场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
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他们的一个错觉。
夜魇虽没受伤，但一下子对付这么多高出自己的雪妖，还是累的够呛，他停下来微喘着气，双眸熠熠生辉地看向天炽。
天炽读懂他眼中表达意思，笑了笑，道：“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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