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扶着腰慢慢地往回走。
“娘娘怎么了？”
寒霜看她情绪不高，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展颜回头冲她笑了笑：“没事，就是看到外面的葬礼，有些感慨罢了。”
寒霜虽一身武功，精通医理，但却不善言辞，平日话就少，更别说安慰人这种事了，一时间沉默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不多一会，半夏就端着新熬好的血燕过来。
“娘娘可是看到自己的葬礼心里不舒服了？”
她跟在展颜身边的时间长，也最懂展颜的心思，一眼就看出展颜心中所想。
“我没事。”
展颜接过她手中温热的碗，用勺子搅了几下：“只是从没想过，我会活着看到自己的葬礼，心里有些唏嘘。”
“本宫看你就是闲的！”
李娇娇一身素白宫装，带着忍冬扭腰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在展颜身旁。
“你怎么有空过来？”
展颜淡笑，看着依旧跋扈的李娇娇，心里却并不厌恶。
“皇上怕你无聊，让我过来陪你！”
她伸手试了试碗的温度，往前推了推：“我说，你一张嘴要养三口人，不好好吃饭，整天矫情什么！”
李娇娇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眼底的关心却没有藏好，露出了许多。
展颜笑眯眯地一边吃燕窝，一边听着她唠叨。
没想到，完成个任务，还顺带赚了个闺蜜回来。
这段时间，李娇娇出入勤政殿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来寻展颜。
为了让她开心，利用身份的方便，从宫外搜罗来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送来给展颜解闷儿。
展颜也乐在其中，有李娇娇陪着，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起初，太后对李娇娇的反常行为也有些怀疑。
后来试探过几次，她都是一句“打入敌人内部，详查敌情，知己知彼者，必百战不殆的”说法。
也的确有几次，给了太后一些秦峥这边的情报，太后几番查证后发现这些信息并未作假，这才慢慢放下心。
还以为她过了这么久，终于想通了，于是愈发信任她。
这天，李娇娇和秦烨正在太后宫中闲聊，艾丽莎扶着肚子从殿门口慢慢进来。
李娇娇扫了她一眼，暗暗讶异，才不到一年时间，艾丽莎已经从骄傲自满的北疆小公主，变成了华夏皇宫中小心谨慎的德妃娘娘。
此时她虽然抹着厚厚的脂粉，却仍然无法掩盖蜡黄的脸色。
秦烨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撇过脸，把玩着手上的核桃。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个女人自从上次流产后，就再也没有以前那种销魂的滋味儿了。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艾丽莎规规矩矩给太后行礼，眼眸中再也没有作为公主的神采。
太后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不咸不淡道“起来吧，快赐座！”
艾丽莎屁股才刚挨着椅子，太后的目光就责怪地朝她看过来。
“德妃，你如今身怀六甲，不好好在宫中养胎，来哀家这里做甚？”
艾丽莎的笑脸瞬间僵在脸上，讪笑一声道：“臣妾在宫中实在无聊，便想着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也好尽尽臣妾的一份孝心。”
自从此次诊出有孕，太后就下了禁令，不允许后宫任何人出入琉璃宫，惊扰了德妃养胎。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胎像不稳，如今都四个月了，还大碗大碗地喝安胎药。
太医说是上次流产伤了身子才会这样，可艾丽莎自己知道，是因为国师大人的神药。
国师大人急着让她怀孕，刚出了月子，阿曼便安排她“侍寝”。
到后来，虽然怀了身子，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从前怎么跑跳都没事，现在只稍微走远点就虚汗淋漓。
今日能走来慈安宫，也是因为国师大人授意，才强撑着走到这里。
虽然她已经足够恭敬，但太后一见她就会想起许给北疆的两座城池，自然恨的牙痒痒。
她冷哼一声道：“孝心就不必了，德妃娘娘还是先看好自己的肚子，别有个好歹，又得让别人给你背锅！”
李娇娇听了许久，适时地翻了个白眼儿，娇笑一声道：“德妃娘娘真是说笑了，姑母身边，自有本宫陪着，你想尽孝，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李娇娇看着德妃如今卑微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总不能看谁可怜就救谁，那是救世主该做的事情，可轮不着她。
太后听闻，凌厉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满意，面上却责怪道：“娇娇！你现在是越发没规律了！”
李娇娇故作委屈，撅着嘴撒娇：“姑母！我这样不都是你宠出来的！”
“瞧瞧！瞧瞧这小没良心的！还成了哀家的不是了！”
太后娘娘自顾着和她调笑，艾丽莎尴尬地坐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阿曼神色冷然地瞥了她一眼，暗骂了一句“没出息”后，不卑不亢的开口道：“太后娘娘，我家娘娘有几句体己话要跟您说，还请您将闲杂人等清出去吧！”
秦烨一听，将手中的核桃“啪”地拍在桌子上，面色不虞道：“哪来的野狗在这乱吠，目无尊卑，惹人厌烦！”
“烨儿！”
太后一听从北疆传来的消息，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母后！娇娇又不是外人！”
秦烨嘴上替李娇娇不平，心里却琢磨着她白日里的言行好像和床榻上不大一样。
李娇娇看了眼太后，有眼色地站起来：“姑母，臣妾突然想起宫中还有事呢，就先不打扰姑母了，待改日再来探望姑母。”
太后微微颔首：“也好，娇娇既有事要忙，便先回去吧！”
李娇娇从太后宫中出来，并未急着回宫，而是扭着腰，抄了近道往御花园走去。
最终停在一株开的正好的芍药面前，手指手指搭在花瓣上轻轻触摸着。
“花都开了！也不知道，采摘的人何时才能出现！”
正在御花园打理花草的全寿闻言，眼神微动，放下手中的活，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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