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他在承天寺。”
“哦……我没睡！”
“去帮他。”
“？”
“他被那个老家伙盯上了。”
“为什么？”
“可能发现他全身经络都是炼灵气？”
“你在何处？”
“还远。”
“那就好。”
“别吓到他。”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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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开口道：“禅不用参，道不用学。行住坐卧，是大圆觉。”
顿时，赵青辞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但也仅仅能说话。
“阿巴阿巴……”
老道士笑吟吟的：“小友，我要你助我修行。你可愿意？”
赵青辞闻言大吃一惊，旋即镇定下来，凝视着老道士，发现他长得还算周正，若没有散落两边的鬓发遮挡，略微肥大的耳廓有几分像是猪耳朵。
他沉声道：“你是何人？”
老道士伸出手指指着赵青辞的心口，“你不是在想，我是个妖道嘛？为了延长寿命的妖道。”
赵青辞独自面对老道士，完全看不透他的修为，既像是个凡人，又像是一尊妖气森森的诡异道尊。
于是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什么修为？”
老道士一愕，呵呵笑了出声：“有意思……你倒不必急着破罐子破摔，想必是昨晚停云告诉了你，跟我论道过后的人都会死……只是，谁又看到那些人死了呢？”
赵青辞皱眉：“什么意思？”
“他们论道论输了，自然要留下一点东西。”
“留下命？”
“天理昭彰，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赵青辞沉默半晌，又问：“难道就没人赢过你？”
老道士笑意不减：“自然有。”
“那他们……”
“他们？不不不，古往今来三百余年，只有一个人赢了我……他赢了，所以他一步登天，做了神仙。”
老道士指指旁边的那幅画，感叹道：“就是那一次，我输了，于是变成了那副鬼样子，至今未能完全恢复过来。”
赵青辞瞳孔一缩，问道：“真有神仙？”
“好久都没有这样与人说话了，我都快要耐不住寂寞冲进上京城了……以你的修为是无法理解的，尽管你年纪轻轻得了奇遇，炼灵气灌满了全身，已有古仙之姿。”老道长叹道：“可是啊……古来仙神皆死尽了啊！”
赵青辞闻言冷笑道：“所以那个论道赢了你的人还是死了。”
老道士摇摇头：“你不懂。”
他站起身，掀开自己那幅画作，露出一个拳头大小黑洞洞的裂缝。
一股阴寒又使人内心躁动的气息涌了出来。
赵青辞喉咙一紧，心头隆起一股渴望……一股杀伐的渴望。
老道士见他如此不堪，不满地皱眉道：“弱，太弱。不好吃。”
闻言，赵青辞如坠冰窟。
老道士说道：“种道二十四境，春六境主温润灵气与气血，乃筑基之意；
“夏六境气盛而招致天地同力，故而人能御风；
“秋六境口含天宪，秋心寂寥，凡有收成者莫不能初成道果，借用规则；
“冬六境，掌控天地法则而凝聚身外身，以此蕴藏道果使之成熟；
“而后再借九重天劫开辟属于自己的法则，可算是到了吃果子的时候……
“可你堪堪第二境，连我牙缝都塞不满，如何让我吃得到果子？”
老道士说罢，伸手进入裂缝之中取出一根惨白的胫骨，喟叹道：“最后的老朋友，又要劳烦你了……”
他举起胫骨，笑着看向赵青辞。
赵青辞抿紧嘴唇，双眼隐隐闪烁起了电芒，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身上无形束缚。
老道士微微有些吃惊，笑意渐渐扩大：“居然还有某种未知的藏雷之体，当真是意外之喜……那我就不用担心你消化不了了……”
他一用力，手中的白骨砰然破碎作湮粉，散落赵青辞的头顶。
那些白色骨粉像是自发又像是被无形地驱动，一点又一点直往赵青辞的头皮之下钻去。
“你——”
赵青辞咬紧牙关，裂骨般的痛楚扎根进入了大脑，一抽一抽，气血翻涌，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老道士缓步凑了过来注视着他的表情，不由得满脸愉悦。
“我喜欢吃狗肉，但细狗我不喜欢。
“所以……我会先把它养肥了再吃。
“人也一样……你好好享受！”
话还未竟，那些钻入体内的骨粉顿时在他无法内视到的角落里膨胀爆开，一股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涌入了经络，又被挤入了气海，极速旋转。
气海之内的黑色灵气和蓝色电弧的平衡瞬间被打破，梨地一般横冲直撞到了灵台，又瞬息被质谱仪所电解。
“咦？”老道士惊疑不定，“还有我没看出来的惊喜？”
然而，就在这时候，静室之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嘈杂不已。
老道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给我一个理由。”
门外脚步声一滞，一个小道士小心翼翼道：“师父，有一群修士前来叩门……不，他们直接飞了进来！”
老道士狐疑地看了一眼赵青辞。
这小子招来的？
此时，阵阵破风声传来，一道剑罡更是直截了当地轰向了静室的大门。
“哼！”
老道怒不可遏，当即一挥大袖，将那剑罡挡之门外。
嘎吱一声，静室大门洞开，老道士缓步走了出来。
而其身后，空荡荡毫无一物。
“真是热闹！”
老道士打眼一扫，发现全是他熟悉的灵气波动，弯嘴一笑：“李家、孔氏、庆安侯、公输派……上京的几个老家伙都来了啊……”
“诸怀老道，今日你再妄作害人之举，天理难容！”李家一个老头正气凌然。
诸怀老道闻言，阴恻恻地看了躲在不远处的弟子们一眼。
“我说为何承天寺的大阵没有动静，原来你们还安插了人啊……”
言毕，手中拂尘的白须暴涨，顿时化作了千万根寒光森森的白针，众目睽睽之下，歘然洞穿了几个小道士的眉心。
“想必他们还告诉你们说，每逢我论道进食之日，便是我诸怀最弱之时，可对？”
公输派一人冷笑道：“区区小雪之境，上京城中卧虎藏龙，弹指可灭耳。”
孔氏来人接腔道：“若非你这妖道神通遁法了得，岂能容你至今！”
诸怀老道开怀大笑。
“谁告诉你们，我诸怀只是小雪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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